君玥_Rime

天高万尺如登楼,莫忧莫惧莫回头

【All娜】雨热同期(私设/连载/08)

你一定没沸腾过,才会在俗气的爱里疯魔。


*娜右中心向,灿玹马瓜星羊


*请勿上升真人


*CP众多,写到谁家打谁家tag


  Chapter.8


  罗渽民还是给李东赫铺了床。公寓一间主卧一间客卧,罗渽民平时其实是睡在客卧。主卧里有李东赫的衣物,他不怎么进去,一个月未曾搭理,应该也落了一层薄灰,他让李东赫先去洗澡,去客卧的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床单被套。


  卧室的床头灯是温和的姜黄色,李东赫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罗渽民弯腰替他整理好一切。他俩其实是很相像的,具体表现在如出一辙的口是心非,无事叨扰与有事问候并驾齐驱。李东赫的琴房在二楼,周末的时候练琴他妈妈就在楼下听着,李东赫偶尔想偷懒,便让罗渽民代替他坐在琴凳上弹琴。罗渽民总是撇嘴,却从未拒绝过李东赫,两人配合的默契,李东赫的妈妈迄今都没有发现端倪。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没有分开过很长的时间与距离,即使从初中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在一个班,高中不在同一所学校。大学毕业的时候罗渽民要考研上岸,学校在B市。同年八月,李楷灿与他一同坐上了前往B市的飞机。宽阔机场里人来人往,李东赫始终走在罗渽民的左前方半步远,替他隔开涌动人潮。


  罗渽民去B市是上学,李东赫来B市是实习。小说中的富二代毕业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公司年轻总裁毕竟还是虚构,真正的富家少爷想要继承家产,还是得从底层做起。其实总部在A市,但是李东赫的爸爸防止新手小白李东赫在总部添乱,一纸命令把他流放到了B市。


  ——这是李东赫的说法。罗渽民听见的时候还很可怜他,带着他去吃同学极力推荐的一家店的泡菜汤,对面那条街又恰好有一家甜品店。两人吃完午饭去了甜品店的二楼,李东赫一勺一勺挖着自己盘里的巧克力蛋糕,罗渽民捧着脸对他笑:“那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三年吧。”李东赫咬着叉子含含糊糊答道。其实也没有流放说的这么夸张,只是将他调到了B市,家里怕他住员工宿舍住不习惯,还替他租了离公司很近的公寓,于是李东赫自己买下的那套城北公寓反倒是闲置下来。李东赫干什么都懒,房子也没有租出去,小少爷又不差这钱,到最后竟方便了不肯回家的罗渽民。


  朴志晟前几日也得知了罗渽民暑假没有回A市的消息,打电话来问李东赫罗渽民过得怎么样。李东赫据实告知,挂了电话之后又在琢磨:从前只知道罗渽民是个弟控,怎么如今朴志晟好像有变成兄控的趋势。朴志晟无非是询问一些罗渽民现在住在哪里,经济来源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学,会不会回家的问题,全部看下来竟比郑在玹还操心。第二天早上李东赫开车送罗渽民去与刘扬扬约好的见面地点,目送着他下了车之后穿过斑马线跑向广场喷泉边上的刘扬扬。所有人好像都觉得离开了郑在玹的罗渽民会过得窘迫拮据,但是罗渽民很平和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他为他做出的选择负责。李楷灿摇着头笑了笑,这就是罗渽民,不会回头的俄尔普斯,只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取景的地点不在市内,是城郊的一处寺庙。拿了驾照却不敢开车的罗渽民与还没拿上中国驾照的刘扬扬索性打的去山脚下。寺庙坐落在半山腰,罗渽民仰头望去,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通往寺庙的石板小路似乎有一种庄严的禅意。刘扬扬往他头上扣了一顶渔夫帽,转身向小路走去。


  罗渽民瘪了瘪嘴,跟上刘扬扬的步伐。两人最后在离寺庙不远的一片竹林里停下,丁达尔效应还算明显,罗渽民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刘扬扬在一旁支起三脚架,喊他过去帮忙调整相机参数。竹林里出奇的安静,万籁俱寂中罗渽民听见了寺庙里敲钟击磬的声音,刘扬扬惊奇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声音?”


  “是有人在敲钟。”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等所有任务完成之后刘扬扬提出要去寺庙看一看。罗渽民也好奇,两人收拾了装备向寺庙走去。因为不在周末,前来上香的人寥寥无几,然而陈旧的悬梁上还

是挂满了巨大的盘香,庙堂里烟雾缭绕,小和尚扫着庭院中的落叶,见他俩来了只是指了指厅堂前的香火案。


  刘扬扬凝视着威严而神秘的菩萨相,罗渽民则是洗净手之后买了香火。香火点燃,罗渽民跪在菩萨相前的蒲垫上闭眼双手合十,夏风徐徐地吹过,头顶的竹叶窸窸窣窣,光影缭乱地晃在罗渽民的脸上,在视网膜上落下一片明亮的薄红。一瞬间有无数人在罗渽民的脑海里滑过,风声沙沙,罗渽民在心中许愿:


  愿朴志晟平安喜乐,愿李东赫永远开心,愿郑在玹得偿所愿。


  这好像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罗渽民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案台上一缕袅袅升起的白烟出神,在这种情况下,在他心底最重要的还是郑在玹。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们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通常是它们的母亲,这就是印随行为。听起来荒谬,可是罗渽民确实对郑在玹有着印随行为般的依赖。他知道郑在玹早该娶妻生子,他们之间有着十六岁的年龄差,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距离应是越来越近,不想如今竟成为一道鸿沟。


  罗渽民懊悔生日那天与郑在玹说出的气话,同时他又感到手足无措。他每天过得好像都很充实,忙碌了一天回到公寓里,躺在沙发上还是会想起郑在玹。不是这两年的郑在玹,而是一开始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家的郑在玹。他跟在郑在玹身边许多年,身边的人对郑在玹毕恭毕敬,称一句郑总。罗渽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没有被郑在玹收养,那如今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进入郑在玹的公司工作,见面时他也要唤郑在玹一句郑总,再无其他可能。他上次喊郑在玹郑总,便是想要体验这种假设成真的感受,得出来的结果是心如刀割。


  刘扬扬在罗渽民身边跪下,也插上一株香火,眼神澄澈。他祷告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与罗渽民同时起身。山里天黑的早,罗渽民与刘扬扬没有多加耽搁,匆匆向山下走去。山脚仍旧信号不好,搭不到车也无法预约车的罗渽民索性拉着刘扬扬乘了一辆公交车。始发站就是山脚下,罗渽民与刘扬扬坐在最后排。车厢摇晃,路灯逐渐亮起来,瞳孔不对焦地看过去,就像连绵起伏的云朵。罗渽民打起盹,再醒来时正靠在刘扬扬的肩膀上,刘扬扬低头玩着手机,也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减轻,刘扬扬扭头看罗渽民:“醒了?”


  罗渽民伸了个懒腰:“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


  “不好意思,辛苦你了。”罗渽民抱歉地笑了笑,刘扬扬摇摇头表示不介意。等抵达目的站点,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广场旁的一条街已变成夜市,刘扬扬跑去买烤冷面,临走前问罗渽民:“你的那份要加什么吗?”


  “我没胃口,你吃吧。”


  于是刘扬扬只买了一份,实际上那份烤冷面里加了不少香菜,年轻的老板都惊讶,刘扬扬解释说是朋友喜欢香菜,老板冲他身后挤眉弄眼:“是女朋友吗?”


  刘扬扬扭过头,罗渽民就抱着相机站在不远处,巴掌大的小脸被口罩遮住大半,还戴着那顶渔夫帽,看过去像一只小巧玲珑的布偶猫。刘扬扬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扫码付钱,拿了两根签子走到罗渽民面前,叉起一块烤冷面送到罗渽民嘴边。罗渽民也不矫情,乖乖张开嘴叼走,刘扬扬又喂了他两块,不过没胃口是真的,很快罗渽民就摇头说不吃了。刘扬扬嚼着烤冷面腮帮子鼓鼓:“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还行。”罗渽民点头同意,“我没想到你会吃这种。”


  “有什么好稀奇的。”刘扬扬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剩下的烤冷面,“在国外这些吃的都少。我大学离那边的唐人街蛮近,之前有一次上完下午的课,前男友说饿了,和他去唐人街吃火锅,说句实话,感觉没有国内的好吃。”


  罗渽民笑起来:“你到底有几个前任呀?”


  “两个。”刘扬扬把纸碗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一个是中国人,他是去留学的,学音乐,唱歌很好听。一个是澳门人,以前是很好的哥们儿,在一起之后发现,可能还是更适合当朋友。你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前任吧?”


  罗渽民伸出食指在刘扬扬面前晃了晃:“不,我其实只有一个前任,你认识的,李马克。”


  这下子轮到刘扬扬惊讶了:“我们都以为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我就说那天你俩气氛怎么不对劲,原来你就是他前任啊,他运气真好。”


  罗渽民的脸色暗下去,语气沉甸甸:“我和他其实吵过架,次数不多,但是都足够严重。我和他的第一架是因为他不愿意在他的朋友那里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的发小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的哥们儿却以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可能觉得我幼稚,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我们那时才十七八岁,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藏藏掖掖呢?他长得帅,到了国外之后有不少人对他表白,他一开始虽然都拒绝了,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对象。我其实挺想知道的,在和我分手前一个月,向他示好的人有没有得到婉拒。”


  刘扬扬挑了挑眉,吸了一口奶茶压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罗渽民,理性过了头,眼底尽是抹不开的阴郁,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罗渽民本人是一个体面人,于是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刘扬扬想着想着脱口而出:“所以来看,一段感情里最容易受伤的还是体面人。”


  “嗯?”


  “没什么。”灯光在罗渽民黑色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刘扬扬大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走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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