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玥_Rime

天高万尺如登楼,莫忧莫惧莫回头

【容娜‖勋容】你或像你的人(现实向/一发完)

“你通过我的眼睛,是在看谁的灵魂呢?”

*现实向请勿上升真人

*开放式结局

*521特辑

  


  李泰容那时候应该是一条腿跪坐在沙发上在自己兜里翻找着蓝牙耳机,练习室里闹哄哄,127与梦队的人混在一起,在为年末舞台做准备。他身为队长要操心的自然要多一些,只是人多热闹,这么多年他还是时常会感到一些有心无力。于是一到休息时间他便迫不及待地想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也好。


  罗渽民就是这个时候走到他身边,把脱下的卫衣搭在沙发座上,李泰容回头看他只穿着一件短袖,皱了皱眉道,你小心——


  感冒二字压在喉咙间还没说出口,罗渽民已经一边戴起渔夫帽一边往练习室的另一边角走去。他并没有去找什么人,李泰容的视线追随着他,看他在墙角坐下,略长额发遮住眼,再是一动不动地走神。


  李泰容早就注意到罗渽民有这样的习惯,他并不表现得与大多数人都很亲近,只在郑在玹面前显得稍微主动一些。李泰容为此还询问过郑在玹,是怎样让罗渽民与他这般亲密。郑在玹很讶异地打量他,问他怎么想起来问这些。李泰容的手在虚空比划了一下,他想说他总觉得一个人的罗渽民他似曾相识,落寞而冷淡,在人群中是一座孤独的岛。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关心一下小朋友而已啦。


  郑在玹觉得他莫名其妙,李泰容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生病的征兆。他开始悄悄观察罗渽民,像一个窥探者,想要发掘罗渽民身上的疏离感究竟从何而来。少年成长为青年,清瘦骨骼耸立,撑起华丽皮相,是李泰容看了都要惊叹的地步。只是罗渽民私底下并不爱笑,或者说在李泰容眼里那些无意义的扯嘴角其实并不能谈得上是笑。


  别人分辨不出这两者的区别,李泰容却大致是能体会这一点的,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至少可以品味出一些熟悉的感觉。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李泰容心头,他却无法追溯到自己记忆的源头。他本就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过去的几年被压缩成薄薄的几帧影片,只草草一翻,就能回顾完全程,于是也就失了许多细节。从素人到练习生,再到出道,成为独当一面的队长,开始有许多人恭维他,挂着谄媚的笑,说他年纪轻轻未来可期,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等诸如此类的话。


  李泰容也从一开始的窘迫无助到后面已经可以很从容淡定地应对这些场面。只是偶然有一次被罗渽民撞见过,是某次年末舞台,李泰容与别队的队长在后台交谈,内容是一些无聊又虚伪的客套话。罗渽民就是这时候路过,摘下耳返的瞬间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来,又很快挪开,像一片白色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李泰容心头。


  李泰容突然就有些坐立难安的焦灼,再接上两句话,便以要换衣服为由,随着罗渽民去了化妆间。罗渽民正背对着他脱下外套,内搭是黑色透视网纱,能清晰看到伶仃的蝴蝶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下一秒似乎就要展翅欲飞。罗渽民从面前的镜子里看见身后的李泰容,回头对李泰容一笑,你和他们说完话了?


  罗渽民是不关心他们聊天的内容的,他不爱做这些圆滑的表面功夫,只保持礼貌距离就好。就连年末直播要对make a wish的概念进行背书,罗渽民也是很轻巧地把问题抛到了李泰容手里。李泰容拿起话筒接上话题,很想在直播结束之后问问罗渽民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好像是一贯不在意这些镜头分配的,尤其是十几个人在一起,嘈杂无序的环境里就愈发衬得罗渽民沉默寡言。李泰容最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有关于罗渽民的神秘面纱又蒙上一层。


  因为工作原因李泰容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很多人在闲暇之余会向他问起罗渽民:欸,你们团里的那个小孩儿,长得真好看,我侄女可喜欢他了。李泰容点头,算是替不在场的罗渽民感谢,尽到了一个队长对队友的爱护职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小孩儿,罗渽民好像确实很小。但是他已经比李泰容高一些,又有着一份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因而总是让人忽略了他其实也谈得上是属于忙内的人。


  念头在这里停滞一瞬,李泰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李马克过来问他怎么还不走,算是把他拽回现实。金道英提议要不然一起聚餐,李楷灿很大声地应和了一句好。127的保姆车因为临时多上来了一个经纪人而显得拥挤,李马克准备下车去梦队的保姆车,却被走在队伍最后面还未上车的李泰容拦下。他美其名曰是不用那么麻烦,只是看着罗渽民坐在他的正前方时竟有些紧张到咽口水。


  罗渽民并不为李泰容的存在而焦虑,他同身边的李帝努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却仍旧显得黏黏糊糊。李泰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罗渽民的头发,手感算不上太好,是常常染发所造成的毛躁。罗渽民也不躲,很乖巧地让他捋顺发梢,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等着别人去顺毛,惬意而温和。


  『这样来看,又好像不太一样了。』


  ——李泰容在日记里这般写道。他的日记本里有太多这样无头无尾的话,随手记下,日后看见能不能想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那就另当别论,看起来毫无意义其实是他少有的抒解心绪的方法。从前他不知掩盖情绪,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以至于生出来了太多祸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在网上查看有关于自己的评价。直到公司让他去了super M,他又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至少在这个队伍里他不用成日思考作为一个队长应如何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他不是大哥,成为了年幼的弟弟,李泰容乐得接受这种身份的转换,即使后来回到NCT,他的精神状态也明显更加灿烂。罗渽民在休息室遇见他,两人聊天,问候了近况如何,罗渽民点头说,泰容哥最近好像变好了很多。


  李泰容来不及询问这个变好是指哪方面的含义,钟辰乐和朴志晟举着录像机过来送他们口罩链。罗渽民眼睛一亮,笑着接下,是很珍视的模样。这让李泰容想起来了之前罗渽民给他打电话谢谢他在录制休息的间隙时送来咖啡。实际上他们之间很少通过电话联系,罗渽民的尾音上扬,李泰容本应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面有可能是在做节目,只是他的语气太过于俏皮可爱,李泰容不由得跟着罗渽民走,在说出第三句话之前才明白情况。等晚上时罗渽民给他发消息,向他说明白天的情况,又再一次郑重道谢。


  罗渽民在情感方面是不吝啬给予的,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已然是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李泰容知道粉丝唤他爱神,而罗渽民本人也确确实实担得起这个名号。亲近的人里是有李泰容的一席之地的,具体表现在罗渽民会任由李泰容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又或者是坐在他身边一同聚餐时会及时给李泰容递上一张纸巾。他手机里没什么竞技类的游戏,只用合成大西瓜这样的单机游戏在无聊的时候消磨时间,李泰容有时好奇凑上来,罗渽民便很大大方方地给李泰容看。


  这个行为其实是越了界的,有人擅自把对方划入自己的地盘里,因此这种举动看起来好像是理所应当,实际上却值得考量。没有人深究,于是李泰容便更靠近罗渽民一些,比如坐在一起时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用指尖勾了勾罗渽民的掌心,再到后面顺理成章地发展成十指相扣。手指摩挲,掌纹贴合,李泰容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想他大概确实很喜欢罗渽民,比起猫咪,罗渽民更像一条小白蛇,神秘而冰冷,吐着信子时危险又优雅,此时此刻却安安静静缠绕在李泰容的手臂上,安静等待着李泰容的体温将他同化。


  『娜娜是冰冷,而柔和的。』


  李泰容在笔记本里写下这句话,写到柔和这个词时他的笔尖顿了顿,是在思考这句话是不是有些冲突之处。可是罗渽民确实是这样的,他本人如同雪山一样冷而柔软,而洁白平时覆盖了锋利棱角,这恰是罗渽民独有的疏离感。李泰容呆滞一秒,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记忆深处有一个人也是这般冷淡,与他遥遥对望一眼,向更深处走去。


  李泰容因此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每次在梦里想上前追上那人时四周就会泛起浓雾,将他与那道背影隔开,手腕上的小白蛇也松开缠绕,跟着那人远去。李泰容极少会有这样的无力感,他抿着嘴坐在前排观众席仰起头,仍在思考这场光怪陆离的梦。舞台的灯光五彩斑斓,像透明玻璃缸里绮丽的金鱼鱼尾。直到眼睛有酸痛感时李泰容才眨了眨眼,罗渽民起身走过他面前,郑在玹揽着他的肩膀一起去了洗手间。


  李泰容开始心不在焉,等到大赏结束,中本悠太和他坐在休息室,所有镜头离开,中本悠太问他怎么好像闷闷不乐。李泰容没有直面回答中本悠太的问题,只问了一句你觉得渽民是什么样的人呢?中本悠太盯着李泰容的眼睛许久,才答道,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敏感的人,你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


  李泰容狠狠捏了捏指关节。那一夜的梦里神秘人又出现,李泰容没有去追,只是坐在长椅上等着小白蛇化成人形,是白发的罗渽民。罗渽民也没有跟着神秘人,伏在李泰容的膝头上,任凭李泰容的掌心覆上他的脸侧。直到手指抚过他的眼廓,罗渽民才偏了偏头直视着李泰容,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李泰容听清:


  “你透过我的眼睛,是在看谁的灵魂呢?”


  李泰容猛然惊醒,后背虚虚铺了一层薄汗,床头的钟表莹莹浮起一层光,显示的时间是清晨五点半。李泰容倚在床头,直到天光大亮时才沉沉睡去,中本悠太在十二点半左右来敲他门,一方面喊他吃午饭,一方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公司练习室。他稀里糊涂的说好,午后卷了围巾去公司,大半张脸藏在口罩下。李泰容专心致志地盯着脚尖走路,前方有交谈声,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想要避开,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血液凝固。


  吴世勋拿着一袋文件夹与金钟仁像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轻飘飘又冷冽,是他一贯的风格,也将李泰容的心冻住。时隔五年,他们再相见已经不是相顾无言,甚至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李泰容知道吴世勋手里的文件夹是入伍的体检表,他大概是要去当义务兵的,义务兵的兵役时间那么长,那下一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呢?


  罗渽民不知道从哪间练习室里出来,迎面向李泰容走来,下一秒便是擦肩而过。放着曾经记忆胶片的盒子被打开,所有的画面在一瞬间全部被唤醒,腾空着跳跃到李泰容眼前。十八岁时的相识,年仅差一岁的亲故,送他回家的哥哥,济州岛烤肉店的耐心等待,家族演唱会侧台的牵手奔跑,泰容啊对哥好一点吧,跨年烟火的倒计时,三二一,拜托你到此为止,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


  “你透过我的眼睛,是在看谁的灵魂呢?”


  脑海中又响起罗渽民的声音,李泰容记起他在make a wish的mv现场看到的正在拍摄的罗渽民,珠帘掩面,眼眸中光影流转,是那般像monster里的吴世勋。如出一辙的冷漠,从来不愿意让人过多窥探自己的内心,永远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曾西装革履地坐在观众席里,一前一后,李泰容的手搭上正在出神的罗渽民的肩膀,想问问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在夜里回忆从前,有没有放不下的人,是否能原谅一个十八岁时还不会爱人的笨拙小孩。罗渽民扭过头看他,嘴角的笑意是比吴世勋多一层的柔和,模模糊糊的想法被打散,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你腰伤好一些了吗?


  那时的罗渽民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坐直身体,只微微向后仰,他说,都会好的。导播的镜头切到了坐在最前排的EXO,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李泰容的视线在那个坐的最笔直的人身上停顿两秒,闭上了眼睛。


  


  李泰容想此时此刻自己的脸色定然是雪一样的苍白,他感觉自己都要站不稳身形,然而实际情况是他同中本悠太一起走向电梯,口罩下嘴唇的轻颤无人知道,李泰容只在迈入转角前回头看了一眼罗渽民。午后的太阳正明亮,逆着光只能看见罗渽民的身影缩小,与远去的吴世勋的背影重叠。


  明净轿门缓缓合拢,倒映出李泰容的一双眼睛,疲惫而忧郁。这种感觉多么熟悉,五年前他同吴世勋分手,吴世勋也是这样的一双眼,他不忍再看,低下头时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儿,眼眶里蓄起泪,就像沸反盈天的尘。他说对不起,是我不会爱人。


  这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太多的相遇与别离,大多数都是不尽人意。吴世勋马上就要去军队,李泰容明年也会入伍,回顾这九年,他顶着压力一步一步向前走,舍弃了太多东西,有友情,有自由,以及那段仓促而珍贵的爱情,有关于吴世勋的一切都被他刻意抹去,只是看见罗渽民时潜意识里仍旧有恍惚。而他不久之后也要与罗渽民道别,或者说他们其实从未真正在一起过,罗渽民也许在很早之前就窥破一切只不过没有说明,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清醒梦。兜兜转转一个圈,他竟也分不清自己放不下的人究竟是谁。


  电梯门打开,李泰容摘下口罩喘了一口气,有路过的练习生鞠躬问好,更多的是匆匆跑去各个练习室的人。那些似是而非的,活泼的,跳跃的,鲜艳的回忆,终将离他而去。清晨首尔的天是雾蒙蒙的茵兰色,他有一刻也设想过如果他有着像罗渽民一样的爱人能力那么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黄粱一梦终会醒,他在心底默默咀嚼了一遍罗渽民当年说的话,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都会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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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容啊对哥好一点吧,三二一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下一句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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